定位于企业集团“内部金融”的财务公司，因其低调和内敛，比起其他类型金融机构，总是显得更加神秘。然而，在不太为人所知的运作之下，却是赫然高达4.32万亿元资产的庞大规模。
从财务公司资产结构看，表外业务已经超过表内业务，有人担心财务公司资产负债表外化趋势，有人则质疑表外业务的扩张存在规避监管的可能。
正视表外业务
近日，《企业集团财务公司行业2014年第一季度运行情况报告》发布。统计显示，截至一季度末，财务公司机构数量快速增长，获批开业的财务公司共计184家，同时，资产规模平稳增长，行业表内外资产达到4.32万亿元，较年初增长204亿元，增幅为0.47%。
其中，市场重点关注的是财务公司的表外资产。财务公司协会的数据显示，在4.32万亿表内外资产中，表内贷款约1.1万亿元，表内存款近2万亿元，委托资产(大多为表外贷款)高达2.2万亿元，已经超过表内规模。与此同时，在增速方面，表外资产的增速亦超表内。
在监管持续升温的背景下，“表外”已经成为敏感词汇，数据一出，财务公司表外业务引发了不少质疑，有监管高层表示，“表外资产的膨胀在一定程度上可视为规避监管要求。”不过，按照中国财务公司协会会长张华的说法，财务公司表外资产增速超过表内，一方面说明实体经济需求很大，另一方面也说明，财务公司利用中间业务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功能加大。
在中油财务公司金融与会计研究所所长王增业看来，表外资产超过表内，只不过是企业集团内部为节约成本采取的相应措施，“是在金融抑制环境下企业集团不得已采取的变通措施。对于财务公司而言，表内表外都是一回事，因为财务公司所有的业务都被限定在集团内部。”
他认为，不能简单地指责表外业务。“监管的目标在于风险控制。其中最关键需要厘清的是，金融机构是什么性质的、所做的业务风险点在哪儿，既然都是集团内部资金集中管理的方式，就不会涉及‘出圈’，更不会风险失控。”
引发质疑的还包括委托贷款业务，例如，“假委贷，真高利贷”以及“取之集团内，用之集团外”的担忧。对此，王增业直言，委托贷款通过财务公司往集团外走的情况已经基本不存在了。“十年前曾经有部分机构做过，后来监管层在严厉制止的同时予以惩罚，后来几乎绝迹了。”
据他介绍，目前的委托贷款业务仍可视为集团内部的资金调配。“现行的《贷款通则》不允许企业之间相互借贷，所以需要财务公司充当中介的性质，做‘所谓’的委托贷款”。“其实都是集团内部成员企业之间的资金调剂，通过财务公司的‘自营贷款’与集团总部直接操刀‘委托贷款’，将集团资金池里的资金提供给下属成员企业，在集团层面看是一样的。关键在于如果完全交给财务公司表内业务去做，在现有监管体制下，集团需要承担存款准备金的压力。而且，作为参控股形式日益复杂丰富的大型企业集团，在总部集中资金情况下，如果控股子公司具有战略意义，也都会采取委托贷款形式。”
也就是说，财务公司在集团内部以委托贷款的形式进行的资金集中管理，并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商业银行的委托贷款。“它是一种更加优化的精细化的对于集团资产负债表的提升。”中国资金管理网创始人高杰撰文称，“通过委托贷款而来的资金，在集团内部始终会有一家子公司将这笔贷款放在表内，把这种集团内委托贷款和一般商业银行进行的委托贷款以及通常意义上理解的表外融资概念进行混淆会在根本定义上发生错误。”
而在监管方面，委托贷款的“红线”也再度明确。银监会非银部副主任张电中近日表示，对于委托贷款，监管红线始终明确，即坚决不允许财务公司向集团外企业做一般贷款，也坚决不允许从集团外吸收存款。
“降准”呼声高涨
另一方面，面对企业集团降杠杆压力，财务公司呼吁“降准”。近日，张华曾在公开场合明确“喊话”，“希望有关监管部门能从支持实体经济角度出发，从财务公司的特征出发，将行业的存款准备金率从目前的15%至16%水平调整到我们预期的5%至8%。”据他预计，如果定向存准调整成功，新释放的资金量将接近3000亿元。
“目前的水平的确偏高，行业感受到了压力。一方面，现在要求企业集团降杠杆，另一方面，经济进入的低速增长期，对企业集团来说，资金显得更加宝贵，若财务公司再缴纳高额的存款准备金，会加剧集团流动性的紧张，提高实体经济复苏的资金成本。”王增业坦言。
据他介绍，财务公司的业务性质(局限在集团内部)与银行有显著不同，不应该简单拿银行条规来约束，尽管业界呼声已持续多年，但是准备金政策却始终不为所动。
中国船舶( 行情 , 问诊 )工业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孙云飞直言准备金制度增加了船企的负担。“目前，国内两大船舶集团财务公司集中的资金规模均在400亿元左右，对支持和保障造船企业稳定经营、持续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两大造船企业上缴的存准金高达120亿元，增加了资金成本，加剧了资金的紧张。”
此外，财务公司协会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四大行的存款创造乘数是4.32，存准率是20%；而财务公司存款创造乘数为1.72，信用创造能力较弱。“考虑到企业集团本身带有一种社会属性，如果非要说有一种信用创造，也要比银行业弱很多，存准率水平在6%至8%已经可以实现政策目标，再多只能增加财务公司和企业集团的负担。”王增业表示，“期待监管层能够差别化地确定不同金融机构之间的标准，财务公司也可最大限度地发挥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作用。”
